一只嗑药鸡

不可理喻 | Bitter Sweets

*情报官❌指挥官,瞎几把扯的军营paro

*应该算🧂1

*阅读愉快,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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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可寅和喻言同时进的军营。

 

那时的空气还没有斥满弹药爆炸的硝化纤维,也没有刀光剑影追着所有人逃亡,当兵对无依无靠只想讨口饭吃的人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抱着这样的心态,谢可寅用身上仅剩的钱买了一大包糖,塞满半个背包,然后走进了军营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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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可寅进去没多久,就遇上了特种兵联合选拔。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身强体壮的主,进军营无非是填饱肚子,遇到这种要挑战身体极限的选拔当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能跑多快跑多快,还是躲在观众中给参加的姐妹们加油打气吹彩虹屁比较适合自己。

 

虽说谢可寅和各个分营里的小姐妹都勾肩搭背,但她从来没接近过隔壁营那个叫喻言的兵。

 

喻言是个狠角色,在特种兵选拔时锋芒毕露盛气凌人,总是板着一副面孔,在谢可寅眼里就变成了一副“我没选上特种兵我就打死其他特种兵”的吊样。谢可寅每次想到喻言那张脸就不爽极了,在心中给这个女的狂翻八百个白眼。

 

怎么会点本事就日天日地的,冷脸给谁看啊。

 

每天傍晚下训之后,谢可寅都会从寝室偷偷溜出来,爬上训练场旁边的树,嚼着糖数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生活太苦啦,她需要一些一个人躲起来吃糖的时间。

 

看不惯谁,谁就偏出现在谢可寅面前。每天晚上她都能撞见女魔头跑到这里给自己加训,像个永动机一样绕着训练场一圈一圈地跑。

 

谢可寅一边咂着牛奶糖一边翻白眼。反正数星星也是数,她就盯着训练场上那个影子数她跑了几圈。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在训练场昏黄的夜灯下,谢可寅能在喻言跑近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她绿色背心下满背的凤凰纹身。

 

看起来就好疼,谢可寅这么想,又从兜里摸出来一颗糖塞嘴里。

 

一颗糖吃完是四圈,两颗糖吃完是八圈。

 

喻言跑步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跑累了也不会大喘气,顶多停住把额头上的汗水抹下来,又迈开腿向前冲。谢可寅觉得这女的怎么这样啊,连跑步这种累死人的事都能雷打不动没什么表情。

 

第二颗糖吃完,谢可寅趁喻言跑远的时候翻身下树,心里琢磨那个准特种兵的脸怎么能臭成那样。她摸出兜里那块准备回寝室路上吃的糖,鬼使神差地把它扔在了喻言的水杯旁边。

 

脸那么臭,吃块糖中和一下吧。

 

——————

 

后来谢可寅每天晚上都会扔一颗糖在喻言的水杯旁边。

 

她也从来不去想喻言有没有看到那颗糖,有没有把那些糖剥开扔进嘴里。

 

只是她看着喻言没有那么不顺眼了。这个臭脸婆跑步的时候线条还挺柔和,背上的凤凰纹身也挺衬她的。

 

谢可寅算过,她的糖见底那天,就是特种部队离开营地那天。这天来的很快,全营的人在头天列队为优秀特种兵送行。喻言站在台上,特种兵专属军装在她身上笔挺。她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铿锵地带头宣誓。

 

牢记神圣使命,不为艰难困苦,愿为国家献身。

 

谢可寅站在乌泱泱的普通兵列队里看着喻言,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混吃等死挺混账的。

 

她又想,这两个月好像都没和喻言说上一句话。

 

这天晚上,谢可寅没去训练场。她摸进了喻言寝室,从兜里掏出了自己剩下的最后三颗糖,塞进了她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里。

 

然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喻言。

 

——————

 

喻言也没想到战争会来的这么快。练过的拳脚,使过的刀枪,全在战场染上了真正的血痕。

 

在战场上厮杀三年,喻言挨了不少枪子。上头给她升了职,把她调到后备营地做了特种部队总指挥,让她好好调养,随时等候命令。

 

喻言去后备营地的第一天做工作交接。她看见她的新情报官推门进来,墨绿色军装外套最上面的扣子开了一颗。

 

情报官伸出手和她打招呼:我是谢可寅,喻大指挥官你好,久仰大名,合作愉快。

 

打招呼的话说得挺正经的,脸上却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喻言看着这个嚼着糖的人总觉得熟悉。她还没来得及问谢可寅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谢可寅就把嘻嘻哈哈的表情收敛起来,绕到她桌子旁边,拆出手里的密报开始说打仗的事。

 

傍晚的时候喻言还是会在军营的训练场跑步,跑步的时候还是没什么表情。战时的黄昏与和平年代的没什么不同,只是空气中的硝烟厚了些,夕阳染上的橙黄有焦土的味道,模糊掉很多感官。

 

她偶尔会想起四年前出现在水杯边的那些糖。还有那个匆匆忙忙从树下跑走的影子。

 

——————

 

和谢可寅熟悉起来之后,喻言觉得这个自来熟情报官小姐虽然天天说自己是个冷脸魔头,说话做事都好欠揍,但嚼着糖认真分析密报的样子也还算可爱。

 

从某天起,谢可寅就开始和她一起跑步。情报官当然跑不过顶级特种兵,每次追到第八圈的时候谢可寅铁定停下,一屁股坐进沙坑,指着毫不知疲倦的特种兵就是一句大喊,喻言你丫是人吗你不是人你就是个跑步机器吧。

 

喻言懒得理她,面无表情再跑两圈,然后停下来跑到沙坑里,抓两把沙子就要往谢可寅身上撒。

 

操,菜鸡谢可寅你骂谁机器呢,当了这么多年兵跑步也不见长进的。

 

谢可寅听了就坐起来把沾了沙子的手往喻言汗涔涔的脖子上抹。

 

爷用嘴和脑子吃饭又不用腿吃饭。

 

两人踩在沙坑中扭打。谢可寅说喻言你是个什么人啊怎么和我打架都没表情的,抓着喻言手臂上的纹身就想把她按在沙坑里。喻言也懒的和她犟,倒在沙子里对她翻了好多个白眼。

 

谢可寅看喻言不还手,就嘚瑟地拍拍手上的沙子,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就塞进喻言嘴里。

 

喻言,苦瓜脸就该多吃糖。

 

喻言看着谢可寅不可一世又幼稚的样子,嘴还是情不自禁咧成了梯形。她含着糖,一个翻身把谢可寅压到沙坑里,然后揉她的头发,说谢可寅你幼不幼稚啊。

 

谢可寅就扯着嗓子对她咯咯地笑。幼稚怎么了,幼稚有糖吃啊。

 

然后喻言也躺下来,躺在谢可寅旁边,不再开口。她枕着手,在夜晚浮了雾气和黄沙的空气中窥视忽明忽暗的月亮星星。

 

她嚼着被谢可寅强塞的糖,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日子里的糖分从没像现在这么高过。

 

于是在一个星星最多的夜晚,在谢可寅剥开糖往她嘴里塞的时候,她捉住谢可寅的肩膀,吻上她的唇。

 

她们在夜晚的沙地和树下接吻,在宽度一米的部队铁床上做爱。谢可寅总喜欢在高潮过后从后面抱住她,抵着她的颈窝沉沉呼吸,然后用带着奶糖余温的唇舌一寸一寸地吻她后背的凤凰纹身,又用潮热的指腹摩擦那些弹药留下的伤痕。

 

她还问好多个问题。喻言你给我讲讲这个伤是多久留下的,喻言你给我说说你的脸怎么这么臭,喻言你背上的纹身是不是很痛,喻言你笑起来嘴为什么是梯形,喻言你为什么要做特种兵。

 

喻言把手臂收得更紧一些,低下头去亲吻她额前的碎发,一个一个回答她。

 

世界很安静,战火好像从未燃起,她们不用呼吸弹药爆炸后的空气,也不用做末日的逃亡军。

 

但她从没回答过谢可寅为什么要做特种兵。任何理由在兵荒马乱面前都苍白无力。谢可寅是所有人的情报官,她也不是一个人的特种兵。

 

她也没告诉过谢可寅,有三颗糖在她的衣服内袋里揣了四年。

 

——————

 

战火蔓延得厉害,上头下了喻言去前线的调令。谢可寅从没和她提过这件事,还是白天正经工作,傍晚努力奔跑,深夜认真做爱。

 

只是喻言觉得,谢可寅从此落在自己脊背后的每一个吻,都比上一个要深重好几分。

 

喻言离开的前一天,谢可寅在黄昏的训练场等她。她走到喻言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迈开腿和喻言并肩起跑。


她也没有在第八圈的时候停下,好像不停下就可以跑到世界尽头。

 

喻言低头抹掉额头的汗,看着她们的影子变大又变小,重叠在一起又分开。

 

夕阳褪得只剩三两残云。喻言的肩膀被谢可寅的头抵着,她觉得自己肩头湿漉漉的。谢可寅掰开她攥紧的手指,在她的掌心放了三颗糖。

 

她说喻言,苦的时候记得吃糖,吃完糖你他妈给我活着回来。

 

————————

 

谢可寅的日子和以前好像也没什么不同。整个军营作风优良,新指挥官人还不错,前线战场传来的好消息也越来越多。

 

但她再也没听到过喻言的消息。

 

她又托人从军营外面带了好多糖,一袋一袋地堆在柜子里。

 

她还是每天吃糖,每天跑步。她只跑八圈,跑完就爬到树上,翘着腿嚼着糖数今天有几颗星星。

 

有些晚上月明星稀,只有几片灰云在高处慢悠悠的游移。她偶尔会下意识地在训练场找一个穿绿色背心的影子,却只能听见风和落叶厮磨后的叹息。

 

树上的叶子掉光那天,谢可寅拿了一个塑料罐子放在训练场旁边。她带了三颗糖,头四圈吃一颗,尾四圈吃一颗,然后把最后一颗扔进罐子里。

 

她想着,这个罐子满了,喻言就能回来了吧。

 

但是直到这个罐子被谢可寅用五颜六色的糖塞出一道彩虹,她也没等到喻言回来。

 

喻言离开那个晚上答应过的好很轻,抵不过铿锵的军人誓言,也挡不住枪林弹雨的迫击。

 

——————

 

还剩最后一场仗要打的时候,上头终于批准了谢可寅去前线的申请。她没带什么东西,只是翻出了刚进军队时那个背包,把已经装满的糖罐子塞了进去。

 

这场战役持续了很久,可谢可寅还是没有找到喻言。

 

最后一次侦查的时候,谢可寅腹部挨了子弹,被提前送回原来的营地养伤。


其实去到前线之后她就不怎么吃糖了,那个罐子被她藏在背包底下,回来之后被她放在覆了灰的柜子顶层。

 

大胜利的消息终于传来。谢可寅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交的退伍申请书也批了下来。

 

离开军营那天,谢可寅一一打包自己的行李。在换下军装的时候,她在衣裤兜里摸到了几张以前留下的糖纸。

 

不如出去开个糖果店吧。她这样想着,把这些糖纸叠好,打算把它们和那些剩下的糖放在一起。


她打开柜子,却发现那个罐子没了踪影。

 

她像发疯一般翻箱倒柜地找,寝室没有,办公室也没有。

 

然后她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冲去训练场。

 

阳光很好。训练场旁边那棵树又茂密了起来,树下斜了一个影子。

 

谢可寅看到她的特种兵换下了军装,穿了一件彩虹色的背心。


喻言抱着那个五颜六色的糖罐子,一边嚼着糖一边咧开嘴,很用力地对她笑。

 

谢可寅,你的三颗糖我都吃了,我的苦瓜脸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谢可寅站在原地说不出话,复杂情绪使她的眉头蹙在一起。


喻言一步一步地走近她,扭开了糖罐子,然后剥开一颗糖塞进她嘴里。

 

吃颗糖吧小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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